MLab管理实验室创始人 加里·哈默
作为人类,我们是由我们的事业来定义的。我们必须打破科层制,这是一个非常高贵的追求,就像给海洋去污一样。我们知道,有很多组织缺乏勇气,不够敏捷,不够有创意,不如他们的成员个体,我们必须改变这一点。
很多年以前,我和普拉哈拉德合著了一本书,叫做《企业的核心能力》。今天如果再写类似的文章,我可能把它叫做企业的核心能力缺陷。我看到很多企业有很多问题。全球很多的组织,似乎都非常迟钝和有惰性。但我们面临不断的变化,有时候是惊人的变化,很难再从过去推测未来。现在最重要的问题,是个人、组织、社会没有世界变化的那样快。如果这样的话,守成的这些企业,可能就会落后了。
我们必须非常灵活,当今世界,资源不像过去那么重要。有很多CEO跟我说,改变很难,因为大家反对变化。这是一派胡言!最大的问题是很多公司担心变化,担心没有办法获得实验基金,无法逃避现在的科层制。
我们的组织也是渐进式增长,科层制让大家丧失斗志,很多人失去了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。就像伊隆·马斯克曾经说过:“如果你应对敌人的唯一方法就是依靠护城河,一定撑不了多久,快速创新才是最重要的。”麦肯锡的创始人也发现,94%的领导人都认为他们的组织在改变创新方面做的不是很好。
创新才是获得竞争力的基础要素。人类似乎在创新方面的成果越来越多。谷歌、YouTube上,每天有很多新事物诞生。我们的组织创新却赶不上。还有一点,我们的组织现在也欠缺人性化,很多基层员工都缺乏参与。美、正义、热情,这些词语在很多公司,现在都已经听不到了,大家都强调效率和执行,不讲这些充满人性化的词语,难怪人们的参与度在降低。
根据我们的调查,全球企业员工的参与度,积极不参与的员工达32%,不积极参与的员工达51%。一个公司浪费的人力资本,比利用的人力资本还要多,这个调查结果让我们非常生气。为什么教育机构、政府和公司没有重视这一点?这已经成为一个普遍性问题,我们称之为“官僚粥样硬化”,官僚主义就像人体血管的粥样硬化,使血流不能顺畅流动。
有一种说法,我们应该让机器人做重复劳动,让人类释放他们的潜力,用于解决世界上一些更重要的问题。我们不能像对待机器人一样对待人。怎么解决官僚主义?要从基础架构做起,找到问题核心所在。大家可以画一张组织架构图,可以看到很多公司都是金字塔形,从上到下的形式。处于这样的层级中,我们不能够构成生态圈,因为还是科层制的架构。
还是有人把人分成思考者或行动者,劳心者或劳力者,这才是问题最深刻的根源。我们应该打造新的架构,鼓励大家去思考尝试,使每个人都行动。在这个过程中,才能够出现未来的商业领袖,去引领未来。
过去三十年,微软确实用他们的科技改变了我们的生活,但微软在很多科技领域,似乎都是追随者而不是引领者。比尔·盖茨和史蒂夫·鲍尔默当然是很聪明的人。2007年,苹果手机刚刚上市,史蒂夫对苹果手机非常不看好。他说过这么一句话:“苹果手机绝对不可能获得很大的市场份额。”为什么这样?因为他不能想象,怎么能把这些价值750美元的差异化应用放在手机中。
宝洁前CEO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:“CEO应该能够看到别人不能看到的机遇,并有勇气做出别人做不出的艰难抉择。”这话有一点自以为是,而且有些偏见。美国CEO的薪酬是普通员工的370倍那么高,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智慧是普通员工的370倍那么高。
另外一方面的挑战是意识形态。企业领袖很多时候不会意识到意识形态的重要性,觉得把生意做好就行了。实际上,意识形态非常重要,因为涉及核心价值、信念。马克斯·韦伯曾经说过,科层制是人类进行控制的最合理的手段,精度、稳定性、纪律性、可靠性高于其他任何形式。控制是很重要的,比如7微米的苹果手机芯片,如果没有控制,就做不到那么高科技的水平。但控制也要符合常识,如果你是一个经理,要实行控制,就要把握得当。
很多人都买得起一辆汽车。想一下,大家能不能在公司买一个非常舒适的工作椅。欧洲的一项调查显示,关于团队员工有多大影响力,选择没有影响力的人,比选择有影响力的人多得多。
从1983年到现在,美国公司中行政人员的数量加倍了,在其他领域,这个数字增加了40%。有一部分是和政府监管相关,三分之一的公职为了应对与官僚体制相关的事务。经济运行中,行政官僚越多,对生产效率的提高越不利。过程中会出现很多保护主义、民粹主义等等。
大多数CEO声称,他们讨厌科层制。但在一次高级领导人会议上,听到大家在谈论科层制,有人把科层制描述为在复杂国际和监管环境下、复杂商业运营下的必然产物。真是胡说八道!科层制就是一个毒瘤,作为CEO,我们必须清醒认识科层制。
打破科层制,我们需要什么?第一项是要有动力,对于压抑好奇心的行为,应该感到愤怒,愤怒才会产生动力,让我们去打破科层制。如果你一直有一种不求有功,但求无过的习惯,久而久之就会带来虚浮的正确性。推动人类进步的过程中,如果每个人都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,就不能实现真正的进步。
不打破科层制,官僚量级指数换算成金钱,就是9万亿美元。有了这个指数,我们可以量化公司和组织的官僚程度。组织中有很多问题,比方臃肿膨胀,有太多的层级和人员,公司充满摩擦和斗争,决策链过于冗长,另外还有恐惧和偏见。有79%的回复者认为,官僚主义会减缓数据传达,超过75%的人认为,科层制最后导致,提拔并不是因为你的才能,而是因为你的层级。
我在世界各地见到很多商业领袖,他们并不想做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,而是想拥有地图,开始划分势力范围。整个机构中,大老板命令小老板,小老板再命令手下。权力自上而下层层分配,很多组织都是按照这样的结构构建的,但是这个结构是有问题的。
为什么说海尔的结构和模式是独一无二的?因为海尔的模式是非常先锋的模式,把组织拆分成更小的单元,只有更小的单元,才更有灵活的适应性。海尔鼓励大家的实验精神,承担风险。以这样的方式,才能建立更加公平的网络,组织才会更加开放。在这样的结构下,客户和合作伙伴都是共同协作者。
我们知道市场可以进行资源调配,但仅靠市场本身,并不能够建造北京和上海之间的高铁。这时候就需要有科层,有科层才能够协调各利益攸关方。市场和科层,中间有一种互斥性,市场有自己的利弊,科层也有自己的利弊,需要将两者结合,取长补短。像海尔这样的公司,团队成员在契约架构下工作,而不是在金字塔架构下工作。Morning Star现在还有科层制,但这些科层制不是自上而下,而是自下而上。Morning Star是全球最大的西红柿加工企业,已经取消了经理层,但还有很多非正式的科层制存在。很多年来,生物学家都认为我们的大脑是一种科层制。现在我们知道大脑中,有很多神经元密集串联在一起,完成我们大脑的指挥调动工作。
海尔也是摸索了十多年,一直在探索这条道路。我们没有相关蓝图,没有企业有非常完美的模式,我们需要既重视原则也重视实践。科层制是互相依存的,全世界有几百万管理者,他们不想看到规则改变。层级确实有一些效果,但我们必须看到层级带来的混乱。
阿迪达斯北美分部,几年前被安德玛和耐克“打”的很惨。我们帮助阿迪达斯打破层级,进行颠覆式创新,建立了一个相关的沟通平台,做到公开、自由、民主。最后产生了4000个点子,8000个管理改进方案,最后执行了20个。这种方式自下而上,用户和普通员工帮助我们达到这一点,这是革命性的变化。打败科层制不能一蹴而就,必须像游击战那样,一步一步地来。
我们需要很大的勇气,不能只用经济逻辑。我们必须向海尔学习。8年前,我和张瑞敏先生第一次在加州见面,当时他说我们要鼓励员工,让他们成为创客,因为人不仅是达到目的的工具,他们就是目的本身,海尔的目标是让所有人成为自己的CEO,帮助所有人实现自己的价值。
我知道引用康德的话的企业家只有张瑞敏先生一位。我们要的是以人为本的制度,而不是以官僚为本的科层制。在这样的世界中,每个人都为自己负责。当我们放眼历史,会看到历史上最大的变化力量,总是来自一种确信。确信每个人都值得完全开发自己的潜能,开发自己的天赋。我们致力于重新颠覆管理,不是因为生产力失效,只是因为我们认为,人们可以有更好的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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